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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 湖心館藏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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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王亦掏出蕭澈的庚帖遞了過去。

兩家當即交換了庚帖。

馮昭道:“汪六姑娘的婚事我插手,晉國府最後一份推薦帖,我準備給蕭澈,北平王有異義否?”

送佛送到西,已經做了這到多,甚至為了汪六的幸福,她都提出二人成親後,分家出來單過,算是替他們謀劃深遠。

馮昭此生不打算再了,有一對兒子足夠,往後只需潛心教導兩個兒子成人。

蕭澈抱拳:“小子鬥膽,聽聞府上湖心館藏書無數,夫人的兩位師侄才富五車……”

馮昭笑了一下,“我著人領人過去,這幾日謝征與宋瑜、周淮在一處探討學問,偶爾楊大先生、蘇大先生、朱大先生會過來。”

“小子多謝夫人!”他行罷了禮,又道:“那推薦帖,不知夫人……能否給我弟弟蕭濤……”

陶如蘭驚呼一聲,“蕭大公子!”

這人怎麽如此,這可是最後一份了,何其珍貴,他不留著,卻要給什麽弟弟。

北平王道:“澈兒,你心地太淳厚了,濤兒已有爵位,就算考不中舉人、進士,他也能在朝謀個一官半職,你沒爵位!這事為父做主了,原就是晉國夫人瞧在汪六姑娘的面上給你推薦帖,你不能再推讓,你晉甲班讀書……”

“父王,六弟一直想晉甲班讀書,可今年晉級的名額只有十個。我聽人說,往後甲班也只有十個,每年對外收錄五十個名額入書院,你知道這十個晉級名額會有多難?”

馮昭哈哈大笑起來,笑聲朗朗,似遇到了最是愉悅的事。

陶如蘭沒想這蕭澈竟淳厚如此,偏汪琴也是心思單純的,他們聚到一處,這日子可怎麽過哦。

北平王愁得不行。

馮昭朗聲道:“此子赤誠,你若真的決定了,這名額可就真給你弟弟蕭濤?”

北平王抱拳一揖,“晉國夫人,將他的名字寫入推薦帖,不必理會他。”

實在不可理喻,這等事關前程的事,他還要讓,已經讓到這地步,怎麽可以?

蕭澈起身,“夫人三思,我拿定主意是不接推薦帖的,兒子……能常與宋、周二位公子一處讀書便好。父親就給濤弟罷,兒子有信心,明秋定中舉,後年定考個進士給父親瞧瞧!”

他這一急,父王不叫,而是喚上父親了。

北平王不置可否,越是性情如此,更讓他心疼,在皇家原無幾分手足之情,可蕭澈做得太好了。

馮昭端容道:“蕭澈,你可以隨意出入晉國府湖心館,我已經明白你要走的路了,你此生是想做朱大先生那樣的名士、鴻儒。”

蕭澈眸露精光,起身一揖,“小子所願,做一個像馮夢溪先生那樣頂天立地的君子。今日來府,原對婚事不抱希望,可聽夫人一席話,才知汪六姑娘品性高潔,乃少有的奇女子。夫人保這樁親事,原就是對澈最大的恩賞,小子多謝夫人!”

翩翩君子當如是。

陶如蘭很生氣,覺得他傷。

馮昭微微頷首,“晉國府願化為東風,助公子揚風而上!”

“小子叩謝夫人大恩!”

她一擡手,“紅霞,取推薦帖!”

一道來的還有筆墨,她握起筆,落下“蕭濤”二字,交推薦帖交給了蕭澈,他看著帖子,竟笑得溫雅而滿足。

北平王對長子所為,很是無語,原來長子不是要做官,而想做馮夢溪那樣的人,這是只想做學士,不想為權勢折腰。

他不懂長子,但晉國夫人懂了。

若真如此,他娶汪六姑娘倒亦算得一樁佳話。

罷了,罷了,到了現下,他哪裏瞧不出,長子對這樁親事很是滿意。

臘月二十二,汪琴在與徐仲懷閃電般的退婚後,相隔數日,又與北平王之長子蕭澈訂親,直至兩家訂親,北平王妃才知道此事,她原是打著主意將娘家最美貌的侄女許過來。

她正要鬧,北平王便將蕭澈的事說了,人家晉國夫人因喜愛汪六姑娘保了這樁大媒,還給了蕭澈一份免試推薦帖,結果呢,蕭澈死活不要倒是留給了蕭濤。

北平王妃還能說什麽,長子訂親她未參與,可獲益的是她兒子。

北平王隨道敲打了一番王妃,還說長子成親後,會搬出王府,天龍五巷那處四進宅子就給他了。他的動作快,將婚期都給定下了,在明年三月二十八,到完婚亦只三月時間,只推說是晉國夫人的意思,說是小兩口完婚,正好蕭澈可以寒窗苦讀做學問,雖說是乙班,但他想試試。

北平王妃得了莫大的好處,連連保證替長子預備好聘禮、婚宴,絕不讓人看笑話。背地裏,連連大笑,直罵那個就是一傻子,從乙班晉級甲班太難了,這等難得的機會就讓給她兒子了,她做夢都要笑醒。

北平王妃在蕭濤幼時,總讓他防備蕭澈,結果蕭澈九歲,蕭濤三歲,蕭澈就求了北平王入宮求高祖皇帝,硬是將蕭濤的王府世子之位給求下來了,而這一次亦是如此。

蕭濤知蕭澈性子敦厚,素日多有偏護,對這個哥哥,比對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們感情還好。這回又得了帖子,一時間激動得不知如何表達,“四哥,你怎麽不給自己,你……”

“六弟知道的,我無心功名,只想做一個像馮夢溪先生那樣的大學問之人。甲班學的乃是制試文章,這與我想的並不一樣。”

蕭濤是不信的,他看過蕭澈素日的功課,也是都制試文章、應考詩題等,他要考功名,只怕自己心裏不快,才故意說這些話。

馮家三房。

孟氏很快就聽說馮昭出手幫汪琴說成一樁極好的婚事,對方是北平王長子蕭澈,偏偏蕭澈訂親的消息傳出後,晉國府裏就傳出友好手足,品性敦厚的美名。

沒兩日,朱正卿就將蕭澈收入門下做親傳弟子,竟是放出話,念其品性高潔,破例晉入甲一班學習。

謝相府內,謝相喚了幾個兒子,正說蕭澈的事。

“三郎,你近來與他接觸過,此人品性如何?”

“學問功底很紮實,書法只屬平常,不過在晉國府得了宋瑜、周淮指點,亦是一日千裏,一點就通。我聽晉國府裏的人,晉國夫人派人觀察了解得知,他以前怕掩了世子的風芒,一直在藏拙。至於性情,若不是接觸過,還真看不出這世上居然真有翩翩君子……”

謝相笑道:“這可是……傻人有傻福,帖子讓給弟弟,得了晉國夫人的讚譽,能自由出入湖心館。朱大先生聽聞後,將他喚去考校一番,頗是喜歡,收為弟子,同樣晉入甲班。”

如果是有心算計,晉國夫人眼裏不容沙子,那朱大先生也是極聰明的人,他的弟子哪個不是翩翩君子,這是一下子得了好些好處。

傻人傻福!

最歡喜的就是陶如蘭,她根本沒想到,給汪琴訂親後,蕭澈做了朱大先生的弟子,這可是前途無量。有了朱大先生親自指點,再有甲班的名師,下一屆會試定能中進士。

晉國府上下都知道馮昭喜歡汪琴,還誇她是未嫁人前的自己,這讚譽可謂極高。汪琴心下歡喜,卻不敢表露出來,生怕被人小瞧了去。

如晉國夫人曾經的自己,那她更得努力,接下來去晉國府更殷勤,偶爾不去時,亦在家裏練畫練書法。

汪博、汪賦兩兄弟與汪琴這兒送東西更勤了,或出門歸來帶回的點心,或從外頭帶回的顏料,他們都知道汪琴在學工筆畫法,以示看重這個妹妹。

要每日都會問汪琴去不去學畫,若是要去,便由他們輪流送出門,因著年關,汪琴亦不好出門。

陶如蘭要她在家裏備嫁,婚期在明年三月,成親之後得自己理家,打理後宅、庶務看賬簿、掌理嫁妝等事,全都得學起來。

汪德興多年不得志,如今越發覺得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,竟是因為家裏的女兒訂了個好夫婿,又得了晉國夫人高看。每每上朝,有文官與他打招呼,私下裏議論,安樂伯府那片歹竹林子出了一株好筍。

馮家的人得到消息,反應最激烈的便是二房。

晉國府的地位越來越高,雖是女子掌家,但馮昭最多就是給人保媒,再就是將她的幾個師侄嫁出去。

外頭已經知道馮昭分支了,且這一支只她母子三人。

太原馮氏的族老寫信來問,馮昭只將他們的信傳到馮崇文、馮崇禮的手裏,依然是你一家,我亦另一家,頗有些不奈煩,不想理會之意。

馮家二房大太太、二太太,想到馮昭幾個師侄的親事,一個比一個好,她一出手,竟避免汪琴嫁給中山狼,還幫汪琴得嫁一個真正品行高潔,學問不俗的蕭澈。蕭澈的端方、仁厚美名亦在皇城傳播。

各家的貴婦們這才憶起,原來蕭家還有這麽一個人物,雖出自皇家,卻是極好的女婿人選,偏這回發現這個最佳女婿的還是馮昭。

新年到了,各家忙忙碌碌。

馮昭在忙,吩咐了仆婦們預備交好幾家的節禮:謝相府、司馬府、程府、南安王府、北平王府,馮家大房、二房、陶餘兩家大房在皇城的府上。

她正坐在寧心堂的一間私庫裏,對著六口大箱子挑挑揀揀,這是當初皇後從太後那兒打劫來的滿月禮,翡翠佛珠難得一見,留著;那枚偌大的金明珠更難得,拿在手裏能感覺到一股絲絲縷縷靈力,亦留著;藍色鮫紗能驅蚊,小孩子得用,留著……

這般挑選下來,觸手有靈力的,她皆留下,挑揀一遍後,足留下三大箱子的東西。

馮昭將三大箱子的東西送入秘道地室,將秘道研究了一番,地下秘道交錯縱橫,她相信不止現下知曉的三處出入口,應該還有旁處。意外發現自己的出入口旁邊藏了一間儲物室。將三只箱子的珠寶搬入儲物室。

將隱藏的石羅盤機關取出,她記得祖母教她時,羅盤密碼可以修改,反覆試驗,改換了密碼再重新將儲物室進行重新設置。這裏往後可以作為自己的儲物室使用,最緊要的東西都可以存放於此。

外頭,傳來了嬰孩的啼哭聲。

馮昭出了儲物室,從內室出來,馮旦哭得滿臉淚水,她的心一軟,將他摟在懷裏,孩子聞嗅到熟悉的香味,在她懷裏尋覓起來。

馮昭瞧得心疼,解了衣襟餵他。

陸媽媽道:“今兒上午喝了兩回駝乳,怎麽哄都要哭,二公子睡得正香,恐他將二公子吵醒跟著哭,先抱回來。”

銀花多是帶二公子的,這大公子嗓門大,脾氣更大,二公子更安靜些。這會子銀花正在花園裏,馮昭讓莊子上的木匠做了幾種式樣的推車,裏頭可躺,二公子在躺車裏睡熟了,外頭罩了油紙蓬,又能擋風,車裏還鋪了被褥,很是暖和。

吃了不多時,馮旦在馮昭懷裏熟睡了,還傳出低沈的呼嚕聲。

馮昭瞧得甚是有趣,忍俊不住,待他睡沈,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。

陸媽媽拿了針線活坐到窗下做,馮昭取了筆墨練字。

“夫人,有些日子沒與他寫信了?”

馮昭擡眸看了一眼,陸媽媽說的他,是淩燁,亦是兩個孩子的父親。還是出生後半月,她便寫了信與他報喜,說兩個兒子平安出生,他在北疆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,怕是一早就已知道。

陸媽媽低聲道:“今兒夫人整理皇後娘娘送的月禮,真要將東西還回去?”

“挑了幾樣孩子能用得著的留下,我添了兩箱子,待年節時給宮時送去。太後三箱,陛下三箱,皇後娘娘那裏亦送兩箱罷。”

馮昭是打亂送的,三份禮,每一份都有珠寶,每一份亦都有茶莊送來的上等好茶,這在外頭鋪子亦是買不到的,聽說太後亦喜歡上了綠珠。

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,馮昭到了子時,令紅霞搬來了幾筐子小錢出去撒,大門外、偏門外早就聚了好些孩子和乞丐,更有府裏的小廝圖個吉利,亦參與其間,將錢撿拾個精光。

馮昭又給師侄們一人包了一個封紅,俱是一人二百兩銀子,就連宋瑜亦得了一個,周淮更是笑道:“我過了十六就沒領過長輩的壓歲錢了。”

淩傲雪道:“周師兄若不想要,不如給我。”

周淮當即收入懷裏,眾人在寧心堂玩鬧一聲,直至子時四刻,方各自散去,回了各自的寢院、閣樓。

大年初一,府裏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處用飯。

大年初二,楊玲瓏帶著程訓來了。

馮昭想到他們夫妻的事,到底沒忍住,讓楊玲瓏去瞧素雪,她則留了程訓說話。

她輕嘆了一聲,“你與玲瓏成親的日子不短了。”

大半年了,可現下兩個人還是不疏不近地相處。

馮昭道:“若你此生無兒女私情,又或是心中無她,當初為什麽要應她?給了人希望卻又讓她漫長地等待下去,這比果斷地拒絕更傷人。”

程訓垂首不語。

馮昭道:“上回,玲瓏回府,托我與東使薛昕說親,說要尋文武雙全的,還想要才貌兼備的……”

程訓抱拳道:“夫人尋著了?”

馮昭粲然苦笑,“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我若有妹妹、侄女,萬不會許給他。對女子而言,一個有擔當、有家族責任感的丈夫很重要,他可以沒有權勢,可以沒有錢財,但不能沒有責任。

選一個多情甚至濫情的男子做丈夫,女子絕望的不僅是心與情感,甚至還要冒著餘生失去健康的危險。男子濫情,誰知道會不會從外頭惹回病來,而女子惜名,即便生了病也不敢張揚,到頭來,男子一句風流多情便遮掩過去,而女子卻得承受身心的折磨。

世道原對女子有太多的不公,誰遇到他那樣的男子,怕是會苦一人。你若當他是兄弟、朋友,就勸他自制、自重一些,久處風月,多少自視英雄豪傑的人死在那上頭、毀在那上頭,累及妻兒之人可不少。”

她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,她嫌薛昕太過濫情,不會替薛昕保媒。

楊玲瓏知道薛昕的事,但因程訓與薛昕的感情極好,亦不會將真相告訴馮昭。在馮昭與程訓之間,程訓相信,楊玲瓏最看重的人是自己。那麽,只能是馮昭自己查出來的。

這次馮昭為汪琴保媒之人,並不是他們消息裏給的五個人選之一,程訓甚至能預感到,馮昭對楊玲瓏的消息不是十足的相信。

馮昭能知薛昕的事,只能是南安郡王說的,他們原是從通政衛裏分出去的,明鏡司與通政衛鬥得很厲害,只不過諸葛大人與統領碰面,約定好了不動彼此的人。

這是雙方給晉國夫人面子,更是為了井水不防河水,可他們各自的職責所在,有時候為了爭奪消息,奪皇帝的看重,少不得鬥法奪利。

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,他們兩處就是對頭。

在皇帝那兒,誰都想證明自己的能力,可兩方誰也不承認對方比自己強。

楊玲瓏嫁給了程訓,另一方面,羅千斤卻要嫁給南安郡王。

馮昭道:“薛昕不是娶不了妻子,是不想成家,沾了那麽多的女人,沒有一個女子真正走入他的心裏。我不想冒這個險,害苦人家姑娘。

你與玲瓏的事,我是旁觀人,真的是邁不過兄妹之情變為夫妻?還是旁的原因,只有你們早早處理好,才能過好日子。

女子的韶華轉瞬即逝,不要在她最美的年華,讓她留下最大的遺憾。‘勸君莫惜金縷衣,勸君惜取少年時。花開堪折直須折,莫待無花空折枝。’”

顯然,馮昭知曉的事遠比程訓預想的要多。

程訓面上露幾分窘意。

馮昭道:“人這一生,因為志同道合走到一處,共行一段,在這漫長的人生裏,會遇不少的人,可走走停停,有人分道,最終能一路走下來的人很少。而一路同行的人,不是你遷就了他,就是他為了你放棄自己的路。生命盡頭,回思過往,又有幾人能說自己一生無悔。”

程訓未接話,馮昭說的,就像是經歷了太多。

他這次上門,原有為薛昕打聽婚事的意思,現在馮昭點破,她是不會為薛昕保媒的,因為她不想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。

馮昭最後一段話,其實亦有自己的用意。

她站起身,看著天空,“今兒天氣不錯,程大人請便,我得去後花園看看孩子。”

她擡步離去。

淩傲雪跟上馮昭的步子,回頭看了看程訓,待走得遠了,傲雪問道:“小師叔是想與楊師姐分道了?”

“楊玲瓏、程訓與我們不是一路人,玲瓏最看重的是程訓,而程訓最重的是薛昕,這三個人糾葛不清。再也,這次我讓你楊師姐為汪琴選婿,上頭的人多有缺撼,你知道拜月教給我的是什麽消息?”

淩傲雪答道:“薛昕以折磨美人為樂,越國府韋八郎自戀,李紹安偽才子,候懷玉並非斷袖,而是癡迷上寧遠候的小妾。”

推薦了五個人,便有四個有問題,其中一個還有克妻之名。

馮昭望著傲雪,“他們的消息,為什麽與我們的出入這麽大?”

“通政司和明鏡司有人替他們修改秘檔。”

“無論是哪一處的秘檔,能修改的人可不多。”

“陛下和幾個得寵的皇子,再不就是掌司和統領。”

“玲瓏是我身邊的消息聯絡人,教中對她一直多有提防。她的心是偏著程訓與明鏡司的,當初若不是要利用我建明鏡司,她不會那麽盡力用心。她知道薛昕有問題,卻沒有提醒,亦讓我知道,她是刻意疏遠我們,她故意留了這麽大一個破綻,往後少與她聯系。”

就如她所說,人生路漫漫,在每一個階段會遇到同行的人,可行得久了,到底會分開。

曹素雪見到楊玲瓏的時候,寒喧了幾句。

素雪道:“楊師姐,你明知道消息瞞不了小師叔。”

楊玲瓏悠悠地吐了一口氣,“我是拜月教弟子,但更是明鏡司的人,我只能選一個。”

“你選了明鏡司?”素雪問。

楊玲瓏的沈默,給了素雪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
亦不知過了多久,“我到底與你們是不同的,你們可以置身事外,但我不能。我有祖父、有兄嫂、娘家,可真正看重的只有他一個。”

“為了他,你就要放棄曾經?”

“我不想讓他誤會,對拜月教的事我知道得不多,無法告訴他更多。現在明鏡司與通政衛都在拜月教。”

“這麽多年都沒人查,怎麽會……”

“我依稀聽到,有人向朝廷遞了拜月教的消息,說他對朝廷的威脅很大,其他的,並沒說。”楊玲瓏道:“告訴師兄,朝廷已盯上你們。朝廷不會對小師叔下手,但對你們卻未必。你們是罪臣之後,明明該死去的人,為什麽出現?朝廷得到的消息,拜月教教主是女子,陛下已下誅殺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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